安阳,这座古老的城市,在初秋的薄雾中缓缓苏醒。
江天豪站在“地眼”之前。
这里曾是盗墓者觊觎的焦点,如今,却要矗立起一块特殊的丰碑。
没有花哨的装饰,没有墓志铭,只有一块用熔毁的“海望二号”残骸铸成的巨大金属块,带着岁月的锈迹和海水的咸腥味。
他身后的工人们小心翼翼地将金属块吊起,缓缓放入预先挖好的基座。
沉闷的撞击声,仿佛是历史的回响,在空旷的田野上飘荡。
赵铁柱来了,带着十几个年轻的赵家族人。
他们穿着朴素的衣裳,脸上写满了疑惑和敬畏。
“江先生,这是……”赵铁柱看着那块灰秃秃的铁疙瘩,不解地问道。
江天豪没有直接回答,只是指着那块无字碑,平静地说:“立碑。”
“立碑?给谁立?咋连个名字都没有?”一个年轻的后生忍不住问道。
江天豪转过身,目光深邃地望着这些年轻的面孔,缓缓说道:“名字不该刻在石头上,该活在心里。”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沉默在人群中蔓延。
赵铁柱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块碑,似乎明白了什么。
他从怀里掏出一盏老旧的煤油灯,灯罩已经有些发黄,灯芯也有些残缺。
“这是我爷爷传下来的,他说,这灯不能灭,灭了就忘了根。”赵铁柱轻声说道,然后走到碑前,将煤油灯小心翼翼地放在碑底的一个凹槽里。
其他的年轻人也纷纷效仿,从各自的怀里掏出类似的煤油灯。
这些灯,都是他们祖辈留下来的,承载着家族的记忆和希望。
一盏,两盏,三盏……九盏煤油灯,整齐地排列在碑底的凹槽里,散发着微弱而温暖的光芒。
江天豪拿出火柴,划亮,点燃了第一盏灯。
橘黄色的火焰,在晨曦中摇曳,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。
其他的灯也被依次点亮。
九盏煤油灯,汇聚成一片温暖的光晕,照亮了那块冰冷的金属碑。
奇迹发生了。
在灯光的照耀下,碑身上开始浮现出淡淡的铜绿纹路。
那不是普通的锈迹,而是文字,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文字。
赵铁柱瞪大了眼睛,仔细辨认着那些纹路,他惊呼道:“是‘守’字!九个不同的写法!”
九个“守”字,用九种不同的古体书写,铭刻在这块特殊的丰碑之上。
它们代表着守护的决心,守护的信念,守护的传承。
灯火摇曳,映照着每一个人的脸庞。
在这一刻,他们明白了江天豪的用意,明白了这块无字碑的真正含义。
与此同时,远在燕京。
《国家宝藏》特别节目正在直播。
周砚清站在聚光灯下,略显局促。
他并不习惯这样的场合,但为了他心中的信念,他必须站出来。
“今天,我想跟大家讲一个关于‘罪鼎’的故事……”周砚清的声音低沉而缓慢,带着一种历史的厚重感。
他没有提及任何组织的名字,也没有透露名单的细节。
他只是讲述了“罪鼎”的来历,讲述了那些为了利益而背叛国家和民族的人,讲述了那些为了守护文化而默默付出的人。
“有些东西,不该被买卖,因为它属于所有记得它的人。”周砚清的这句话,掷地有声,在演播厅内回荡,也在无数观众的心中激起了涟漪。
李家坡,一栋豪华的别墅里。
陈曼莉坐在电视机前,看着直播画面,神情复杂。
周砚清的故事,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。
那个曾经为了追回国宝,不惜付出一切的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