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,怎么又出现幻觉了……”
姜楠支着脑袋,看着四周古朴的建筑物。
婢子侍卫来来回回。
她好奇地挪了一下步子,忽然便从梦境之中苏醒。
她迷迷瞪瞪的抱着被子,看着天花板,又慢慢地抬起手,看了一眼腕上的手环。
四月十七日。
姐姐死后的第十七天。
她眼尾悬着泪水,侧过头,迷迷糊糊地又渐渐地陷入了梦境。
她好像被困在了一团漆黑又时而透出光芒的什么东西里面。
这团东西,似乎是在奔跑。
“母亲母亲,这里有萤火虫!”
是一个小孩子的声音。
后来,她好像又从什么东西里面出来了。
她的躯体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,宛如是每一场奇怪的梦境一般。
她渐渐地漂浮,以一个从上往下俯瞰的视角,看到了底下有三个大人围着一个孩子。
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,下巴上有颗黑痣的男人,腰间别着一柄匕首的男人,还有还有地上侧躺着一位长得漂亮的小孩子。
姜楠猛地一怔,再次惊醒。
她坐起身子,满身的虚汗。
……
“梦见什么了?”文鸢在电话里同姜楠问起。
姜楠知晓,文鸢是怕她想不开,所以每天早上都要与她通一则电话。
电话的内容无他,都是随便聊聊。
小到煮面的时候盐放多少,大到最近的金值不值得入。
“记不清了。”姜楠捧着杯子,回答,“一醒来,只记得自己好像梦见了什么,但是仔细回忆,发现什么都记不清了。”
“这不是很正常嘛。”文鸢说着:“如果你想要记得自己梦见什么,可以在床边放一个笔记本,下次入梦醒来的时候趁热把它们记下来……”
文鸢说到这儿,将话一转,“……那到时候记得拿给我看看。”
“怎么,你要当做素材么?”
电话另一头传来笑声,“是啊。不过,你的春梦我就不看了。”
文鸢的话终于是把姜楠逗笑。
两人聊了几句,最终是以姜楠要去上班了而挂断……
通勤还是老样子。
自行车转地铁,地铁转自行车。
每日照常,上班打卡,循环往复。
外卖小哥和快递小哥在前台登记。
保安大哥习惯的站在左边。
其实,在这个世界上,每一个人都是如此的平庸与寻常。
消失一个人,死去一个人,就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,惊起四周的一圈圈涟漪之后,又会慢慢地回归平静。因为不仅仅是此人对这个世界运行的影响不深远,更是每一天都有人死去,没有什么特别的。
除了记得他们的人。
他们才会认为他们的死,是一件无法释怀,天塌了的,过不了的——坎。
……
“姜楠还没醒来么?”李丘澜手中捏着迦南木念珠,眼眶通红,看着躺在床上昏厥很久的女人,关心地问起。
坐在一旁的褚离摇了摇头,她一边收拾针囊,一边说道:“悲伤过度加之她中毒了,若她自己不愿不醒来,我也没法子了。”
莫数眉头微蹙,他叹气往前,蹲在褚离的身边,与昏厥的姜楠缓缓说道:“姑娘,你想不想知晓义王殿下入宫救你之前的安排?”
他观察到姜楠似乎眉头微微浮动,便继续说道:“那我说了,我知晓你听得见,所以醒不醒来在你。”
这儿是沈屈的沿海别院。
四周归顺沈屈的林氏族人在林覆的带领下守护四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