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来的夏晓缓缓转过身。她的动作流畅却带着一种刻骨的迟缓，仿佛每一个关节都灌满了沉重的时光之砂。当那双眼睛看过来时，夏晓的心猛地一沉。那是怎样的眼神？没有愤怒，没有杀气，甚至没有她熟悉的、即使在最艰难战斗中也不曾熄灭的坚韧之火。只有一片死寂的空茫，如同黑洞的核心，吞噬了所有光与热。仿佛她早已在无数次时间线的轮回中，燃尽了自己的所有生机。

“你和曳潼雨这几年的成长，”未来的夏晓开口，声音平静得像一潭封冻万载的死水，每一个音节都毫无起伏，“我都看在眼里。每一场战斗，每一次突破，你们配合的默契，你对黑渊掌控的精进……我都知道。区区一个燃灯古佛，即使现在面对他的只是你，用的只是最初级的‘地狱战神’框架，他也绝对不是你的对手。胜负已分，我再去战斗，还有什么意义？”

“意义？”夏晓霍然站直身体，黑渊物质在她拳锋流淌，发出冰冷的幽光，“怎么会没有意义？！你同样是我！夏晓！我们体内流淌的是同样的战斗血脉！这基因里的渴望不会因时间而冷却！你来到这里……陪伴我、指导我……已经将近八年了！这八年间，除了那次第十皇的投影降临时你不得已出手，其余所有战斗你都袖手旁观！未来的我，你其实也很寂寞吧？就这么看着，就像在旁观另一个自己的剧本？”

她的声音里带上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音，那是一种看到自身未来深不见底的孤寂深渊时的震动。

未来的夏晓沉默着，那死寂的眼神似乎因“寂寞”这个词泛起了微不可察的涟漪。没有立刻回答，她抬起手。那只手，曾在无数战场撕裂神佛，粉碎星辰，此刻，却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、与她那冷酷气质截然相反的温柔，轻轻落在夏晓汗湿凌乱的头发上，揉了揉。那细微的触感冰凉，却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重量。

“对不起，我不知道你……”夏晓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动作弄得有些无措，心底那股质问的锐气不由得消散了几分。她能感受到对方掌心中的疲惫，沉重得几乎要将她压垮。

“我知道。”未来的夏晓声音低沉下去，那死水般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裂缝，泄露出压抑了无数岁月的沧桑，“我知道你这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。为了时刻保持在最极限的临战状态，为了在任何伤势下都能瞬间复原，你对自己……”

她的目光落在夏晓体内奔涌的黑渊物质上，“你对自己是何等的严苛，甚至近乎残酷。你抽空了体内所有的自然体液——血液、淋巴液、组织液...更换为你亲手提炼、绝对受控、能量化的黑渊物质。”

她的指尖划过夏晓肩头一道刚刚愈合的光痕：“你知道这样做，每一次使用黑渊修复自身，就相当于直接在灵魂刻下一道冰冷的印记，你省去了细胞缓慢重组的过程，却把自身变成了一个被非人力量包裹的容器……只是为了能在最残酷的战斗中，快那么零点零一秒。”

她的声音顿了顿，那死寂的空洞感再次翻涌上来，比之前更深沉：“这一切我都经历过……我游历过太多的平行时间线，见证过太多个‘夏晓’最终都走向同一个结局——成为无血无泪、统御星河却也只剩星河相伴的孤星君王。登顶最强，举世无敌，是无数个夏晓逃脱不了的宿命轨迹。但在这条注定成王的路上，她们——或者说我们——最终，都会失去一切。珍视的战友、燃烧的热情、生命的温度……尽归虚无，只剩下力量。这就是名为‘夏晓’存在的最终命格：孤星君王。” 那话语像重锤，一字字砸在现在的夏晓心上。

“对不起……”夏晓的眼眶不受控制地有些发热，她从未想过那个强大到让她敬畏的未来自己，背负的是如此沉重的诅咒，“我不知道你经历过……”

未来的夏晓收回了手，重新望向那片变幻的心境虚空。只是这一次，她的眼神不再完全空洞，那深